什么？京城第一才女薛馨彤，居然请太子入闺房？
几个在房间内听着阁内动静的人都打开了门，他们既想要一睹秋莱花魁的芳容，也想要看看被她请入闺房的太子究竟是怎么个气度不凡法。
李正阳听见刚才这几句天衣无缝的话语，心想这个女子也太有才华了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，居然能组织并说出这么无懈可击的话来。
不对，我现在是纨绔太子。
李正阳在惊叹中回过神，连忙开始维护人设。
他先是玩味地摸了摸下巴，色眯眯地盯着薛馨彤的紫罗裙，仿佛想要看穿这衣裙直接看到她的酮体一般。
薛馨彤看见太子神色突变，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，可心中一骇。
“你是处子之身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整个秋莱阁的人都随之一怔。
这是什么问题？太子不知道秋莱阁的花魁是处子之身？
而且那可是薛馨彤啊！能被她邀请进入闺房，谁还会在乎什么处子之身？
薛馨彤17岁以琴乐成名，后来又逐步精通书画，佳作流传市井。
见其作品者，无不称赞其才华横溢，再到两年前学会舞蹈，彻底享誉京都。
一个人便让秋莱阁成为京城内排得上名号的青楼，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。
无数富翁为见她一面而丧尽家财，多少才子为搏她一笑而搜肠刮肚。
可这太子不仅不立马答应，居然还问了这种愚蠢的问题。
“禀告殿下，奴家是处子之身。”
李正阳问这问题就是想要借机拒绝，可薛馨彤这么美丽的同时还是处子之身，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“好，那我就看看你这秋莱阁花魁的闺房是什么个样子。”
他刚才捕捉到了她看陈莹的眼神，所以知道她邀请自己进房，有不小的概率和这个名为陈莹的小女孩有关系。
她和这个陈莹是什么关系？
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到十岁，所以母女的可能基本排除了，那还能是什么？姐妹？亲戚？
李正阳思索着，但是表情依旧保持着对薛馨彤的垂涎。
看着太子逐步走下楼，薛馨彤的侍女为她拿来了面纱，她接过面纱戴上，眼看着太子毫不克制的模样，心中逐渐有些忐忑不安。
难不成传闻是真的，这太子真的那般不堪？
楼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正阳和薛馨彤的身上，但有一人的心情与众人的羡慕、好奇截然不同。
那就是秋莱阁的老鸨，她很清楚薛馨彤的之所以能有这么高的身价，就是因为其绝对的才华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，以及能让这人世间男人垂涎的处子之身。
可今天若一下丢了两，只剩下绝对才华的薛馨彤必然无法再像现在这样支撑起秋莱阁。
换言之，她已预见了秋莱阁的没落，预见了自己摇钱树的凋零，心中自然不舍。
她的理想是薛馨彤能一直保持着身价直到色衰，这样这颗摇钱树就能为她再多招几年财。
可现在摘下这朵花的是当朝太子，她即便心急如焚，也无可奈何。
面露愁容的老鸨，不舍地看着李正阳紧随薛馨彤走进闺房，心中暗叹。
唉……终归是被糟蹋了，多么难得的一颗摇钱树啊！
门方才关上，不少人便围到了门前，想要听听两人在薛馨彤的闺房里会聊些什么。
但不一会，薛馨彤的侍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，遣散了围在门前的众人。
房间内，李正阳在侍女出门前，都维持着自己的人设，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房间里东摸西逛。
但是房间都逛完了，发现侍女还没有一点出门的意思，他便看向了薛馨彤。
薛馨彤不是傻子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，只好让侍女出去。
侍女出门后，他便逐渐放松下来。
此人应该不是李越的眼线，上一世魏公公并没有说过她，想这种信息在那种情况下肯定是优先吐出来的。
并且还有刚才她看向陈莹的眼神做铺垫，所以他相信她不会对自己不利。
薛馨彤眼看太子忽然跟入定了似的，决定先开口打破沉默，毕竟归根结底是她邀请太子进屋的。
“殿下，奴家寒闺内恰有澄心堂纸二幅，肌理如玉，绵软坚韧，正为丹青圣手而生。”
“敢请殿下乘兴而作，容奴家素手研墨。”
李正阳听完薛馨彤说完这两句话，哼出一声轻笑，就在这么一瞬间，李正阳浑身气质突变。
“我得装疯卖傻，你得矜持端庄，倒也算同病相怜了。”
薛馨彤听句话浑身一怔，如冻结一般，脸上的表情都失去了控制，她完全没想到李正阳忽然会说这么一句话。
李正阳看她没接话，接着说道。
“你说话一直是这样？一句话要掂好几遍？”
他回望了一眼房门，确定了他现在的音量站在门前的侍女听不见。
薛馨彤多年来从未语塞，一直都是巧舌如簧，滴水不漏，可此刻竟不知说什么好。
方才这两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庞大，让她一时处理不过来。
“太子殿下，奴家……”
多年养成的习惯被李正阳一眼看穿，内心的防御也在听完李正阳这两句话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。
他的意思难道是想要开诚布公地聊天？
薛馨彤心中五味杂陈，有是否要放下防备的纠结，有被看穿防备的惊讶，还有对太子处境的同情。
她本以为太子就是全天下最自由的人了，没想到他竟与她有着类似的处境。
双手不自主地向后缩，她现在十分惶恐，一时不知是该进，还是该退。
“我可已经和你坦白了自己的秘密，你还在这‘奴家奴家’的就不够意思了吧。”
李正阳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挣扎，又开口推了一下。
薛馨彤朱唇微启，欲言又止，张开了一会又闭上，她这一生都在伪装，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放下防备。
太子此时的每一句话都在诱惑着她卸下防备，仿佛小时候母亲安抚她入眠的淳淳低语。
李正阳看她这副模样，自觉好笑，决定模仿她一下。
“且容奴家素手研墨。”
李正阳将手势和语气语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，将薛馨彤彻底逗笑。
“哈哈哈，原来我一直是这副模样。”
